“从圣国回北京后,我忙着带他看病,一直没时间到学校去。上个礼拜,他的病情基本上稳定了,所以我前天到学校去了一趟,顺便看了一下我的电子邮件。结果我发现了他的一封信,就是在他病倒的前一天发出来的。那信的内容我看不大明白,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儿。而且我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,那就是我丈夫得病是让人给害的!我说不出为什么,可就是有这种感觉。而且这个念头很顽固,赶也赶不走。”
洪钧看着金亦英。他觉得这位女子说话的声音有些怪,他用右手向后拢了拢头发,说:“那信您一定带来了吧?”
“我印了一份,带来了。”金亦英说着,伸手从皮包里取出一张打印纸,递给洪钧。洪钧接过来,很快地看了一遍。信的内容并不长,但其中有几句话确实很费解。
亦英:
我很想念你和琳琳,很想念我们的家。我近来觉得很累,也许我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。生活中有些事情是很难预料的,也是很难让人接受的。我和公司的人吵了一架,当然是为了工作。你知道,我是不爱和人吵架的。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,进退两难啊!我想最近回北京,到时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。不过,我也不知道,也许我回不去了。无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,你都要保管好咱家的那件东西。那是咱们的传家宝,不能给任何人拿走。任何人!你懂吗?我送你一句偈语:驮谟蚁陆堑暮诘闵稀此话语义颇深,你需尽你所学,反复参悟。我可以再给你一句提示语:后退半步,海阔天空。
日后若遇难处,可请老猫帮忙。
文阁
(计算机上记录的收信时间是1995年9月6日15时38分)
洪钧又把这封信仔细看了一遍,放在桌子上,慢慢抬起头来,看着金亦英,问道:“您丈夫有猜谜的嗜好吗?”
金亦英摇了摇头。
“他以前给您写过类似的东西吗?我指的是那偈语。”
金亦英又摇了摇头。
“我能知道那位老猫是什么人吗?”
“是我丈夫的老同学,叫戴华元,在光学研究所工作。”
“还有,您家的传家宝是什么?也许我不该问。”
“呵,没什么,就是一幅古画。是我丈夫的爷爷早年从一家王府里买出来的。我不喜欢那幅画,因为它有一些不太吉利的传说。但是我丈夫把它当成了命根子,经常一个人看起来没完。上次回家,他的事情那么忙,还把那幅画拿出来看了大半天呢!”
洪钧站起身来,说:“金老师,我对您的案子很感兴趣。当然,它也可能根本不是什么案子,但我决定接下来,如果您能接受我们的收费标准的话。”
金亦英也站了起来,诚恳地说:“只要您能帮我把事情查清,收多少钱都可以。”
“我可不能给您打这个保票,但我会尽力而为。”
“我相信您!”
“我什么时间可以去看看您的丈夫?”
“今天下午就可以探视,三点到五点。”
“那就请您跟宋小姐去办一下手续。咱们下午三点在医院门口见面。对了,他是住在安定医院还是住在北医三院?”
“北医三院。”
宋佳带着金亦英进了她的办公室,洪钧则走回自己的办公室。他站在窗前,望着外面那已开始染上黄色和红色的树叶,思考着。突然,他转过身来,左腿前弓,右手握拳,在面前很有力地绕了两圈———这是他准备开始一项重大行动的习惯动作。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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